【一代宗师/马三】黄酒苦入喉
*占tag致歉
* 渣文笔,只是为了抒发自己的一些看法
1.
马三,本命马得月。马三这名儿,是他师傅宫老爷子给他取的。
“言必称三,手必称拳,是武林的一句老话。意思是能人背后有能人,凡事让人三分。您老人家替我取这个名字,是提醒马三,要谦虚,要本分。”
他会意,却一意孤行不肯回头。怒目相向同老爷子交手,动辄之间不过来回几招,寥寥数秒而已。
其后撞破门板飞出屋外也在意料之中。他跌在雪地上,半边脸沾了煞白的雪,带着冰碴子刺得心头一惊,慌了神。
师兄弟们闻声涌进院子,里屋传出福叔的一声悲鸣。
“老爷!”
“让他走!”
他一跌一撞的出去。
“老猿挂印回首望,关隘不在挂印,而是回头。懂我跟你说得意思么?”
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。要是回不了头呢?”
回不了头了。
2.
他在第二年的冬天,相同的日子里烧了一壶黄酒,没放供牌的桌前摆两个小菜,两只白瓷杯,絮絮回想起往日同老爷子闲侃的日子。
门开着,帘子撩了上去,月色浅淡朦胧不清,地上也是那么一层雪。他举着酒杯回想那时雪扑在脸上的凉,寒意透过袄子缠绕上骨。
屋里烛火忽明忽暗,他没叹气,却听得耳畔传来幽幽一声叹息。杯里的酒浇在地上,有几滴溅到门槛上。
他再给自己添上一杯,仰头一饮而尽,红了眼眶。
“老爷子,敬您。”
风大起来,帘子悠悠地晃。
回不了头了。
3.
他接任奉天协会会长那日,嘴角竟是带着笑的。锐利、刺目、些许得意、些许嘲讽。
你瞧,这才正确之道。
他胸前佩上了日本人授的章,同自己说。
4.
桌上放着日本人的拜帖,边角鎏了金。烟在指间烧了大半,一口烟圈才被缓缓吐出。
他把烟摁灭在桌上,起身给手揣进袖子里,领口的貂毛掩去下颌的形状,形销骨立的颧骨愈显瘦削。
万和楼是地方上一等一的酒楼,菜肴一顶一的好,唱戏的也都是请来的名角儿,弹琵琶的姑娘眉眼温柔,烟波流转间活像出了水的芙蓉。
他一步一踏地上了楼梯,登登的声响淹没在四周的嘈杂里。
包厢里坐着三个日本人,他认出来其中一个是打过交道的藤田大佐。藤田操着一口口音奇怪的中国话招呼他过去,把他介绍给其他两个人。
他一撩袍子坐下,冲两人拱拱手。
“这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马三爷,形意拳掌门人。”
他摆摆手,开门见山。
“大佐此次找我何事,还是直言的好。”
“哦,是这样。他们两人是天皇特派到东北的,都说当地宫家宅子最大,想借住一……”
——砰!
尾音被响声截断,藤田面色尴尬地张着嘴,话似未完,但他恍若未察。掌心传来一点震痛的余韵,酒杯四散倒地。”
早晓得这次日本人没安好心,却没成想是要强占宫家宅子。
他嗤一声笑出来,一拂袖,扭头便去。
“想要这宅子,得先过我马三。”
他一步一步下了楼,忽就想起数年前老爷子隐退的那天。
“...要跟老爷子交手,得先过我马三。”
这话说得戾气极重,最后两个字在喉头几经周转,出口时几近咬碎了牙。
形意拳刚猛,八卦拳柔顺。
他一出手就打伤了数个南方拳师,新出鞘的刀,锐利得紧。
结果被老爷子好生一顿批,赶回东北。
他到现在也不愿意承认老爷子是在变相的护他。
人都死了,回不了头了。
5.
“人活在世上,有的人活成了面子,有的人活成了里子。都是时势使然。”
他曾经也是面子。
6.
火车站的这一战,是无可避免的。他拖了许久,不过是不愿与宫二交手。
宫二的头被他按向列车,又在最后收了力道。下了狠手,没下死手。
最后一招是老猿挂印,没回头。露了空门,他败了。身体砸到车上,碎了一扇窗户,又弹回地上。半面玻璃磕碎了扎进他颊上,像极了那年的冰碴子。
他眼眶充了血,眼角红了一圈,混着脸上白玻璃间鲜红的血,眼里藏着的不知是怒气还是难过。也许还有悔意。
“那天,老爷子跟我说了他的一手绝活,老猿挂印...他说..挂印的关隘在回头..当时..我没听懂...还以为..是他慢了..”
他伏在地上,握了一手的雪又松开,眼尾红的像要淌血,喉头一甜,到底是强忍着没吐出那口血。
“宫家的东西...我还了。”
“说清楚,不是你还的,是我自己拿回来的的。”
他怔了一下,心头涌上一股悲凉。
宫若梅,你好狠。
如此,再也回不了头了。
亦不必回头了。
7.
宁要一思进,莫要一思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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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《一代宗师》我跑去看了各种影评,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看法写了这篇同人。
其实马三可能自己都没料到宫老爷子没躲过那招,他跌在屋外的雪地上时有错愕。
丁连山说宫家有面子有里子,他作为宫老爷子的大徒弟,是给门派挣面子的。后来借日本人的势做了奉天协会会长,成了里子。但老爷子的死横在那儿,宫家人不认,宫二也不认。
他太锐利,没了老爷子这柄鞘,谁也藏不住。他想壮大形意拳,只是太急进,挑错了路。
火车站那场戏据说拍了一个月多。推下来马三那时候应该四十多岁,正值壮年。按理说宫二应该打不过他。也许是因为那一招露的空门,也许是因为他心有迟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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